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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回书说到岳霆比武,完颜寿招亲,当日完婚。有人把岳霆领下去,香汤沐浴,更换新衣,就在银安殿排摆桌案,拜完天地,好喝喜酒。什么都不用准备呀,啥也不缺。等五公子岳霆再出来,大家一瞧哇:哎呀!太好了。人是衣服马是鞍,冼完澡换套新衣服--猩红的战袍,漂亮!
工夫不大,两廊动乐;笙管笛箫之声,十分的悦耳。将郡主请出,夫妻俩拜堂成亲,然后将郡主送入洞房;郡马招待宾朋。小矬子汤琼也换了一身新衣服,他在人前人后忙个不停。大家猜拳行令,饮酒作乐。谯楼之上,二更天了,完颜寿说; “啊,郡马,回后官休息去吧!”岳霆说: “不不不!父王,我在这再陪一会儿。” “嗳!用不着。送郡马!”过来两个王官,挑着灯笼,送五公子入宫。汤琼在后边“出溜出溜”也跟出来了。王官一回头: “哎哎,我说您干啥呀?” “我跟我兄弟去呀!” “嗳--!郡马入洞房,您上哪去?” “那不行!我有个毛病,在家我得挨着兄弟住;出门到店房,我也得躺在他身边。他一走,我害怕呀!”大伙都乐了:那么今天怎办呢?五公子明白汤琼的意思,是想认识认识自己住的地方,晚间好盗图。岳霆便对王官说: “啊!我的哥哥,他有个毛病。您没看见他那么瘦吗?从小被雷声吓的,胆儿是小。这么办,您在离我们住处不远的地方,给他找个房,不管怎么脏怎么小,他都不能挑拣;叫他知道我在哪块儿住,夜间也要是害怕了,想我了,敲敲我的窗户,我一答应,他就不显孤单了。王官说:“好好好,行行行!我们搁俩做伴儿的行不行?”汤琼说:“用不着。” “好吧!”把汤琼也领着,一直奔后宫。
到了后官门,止住脚步。因为三岁男孩儿都不许放进,汤琼更不行了。官门外边有个小房,那是人家把门的王官住的。王官说; “木得奔将军,您就住在这个屋吧。您想要见郡马呀,就从这宫门进去,往前一直走,左拐,那就是洞房。记住没有?”汤琼说: “记住啦!就这么的!我说兄弟呀,嘿嘿嘿,你入洞房去啦。咱俩要办的事儿你可别忘啦,啊。” “啊!哥哥,我知道了。”汤琼就在官门外小房里安歇不提。
单说岳霆跟着王官直奔洞房,来到洞房门前,止住了脚步,王官到里边去送信儿。此时,五公子心里不好受啊,人生大喜事;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,是个高兴事儿。可是岳霆这个成亲,这算什么事呢?自己是中原的战将,来此特为盗图。如今这件婚姻事是碰上的,又没有爹娘做主,谁也不知道;自己报的还是假名,一旦露破绽,郡主非宰他不可。岳霆转眼一想:我只要得知地理图的下处,把它弄到手,抬腿就走!
正在这阵儿,打里面出来好几个宫女: “郡马爷,郡主有请。” “好。头前带路。”王宫回去了。岳霆跟着宫女来到洞房里。一进门儿,屋子里面香气扑鼻;珠光宝气,雕梁画柱,这个屋子能不阔吗?再一看,正当中有张桌子,上边摆着丰盛的酒席,两旁桌角点着金色蜡烛,都有小孩儿的胳膊粗,二尺多长,突突突地冒着火苗儿。这是为喝交杯盏准备的酒菜。桌后有一张象牙床,金钩倒挂,闪缎被褥。瑞仙郡主就在灯前坐着。只见她,低垂粉颈,两腮含笑。郡主是挺高兴啊,选上个称心如意的丈夫。郡马心里别扭,往旁边一坐。两旁宫女过来道喜,一共是十个人: “哟,郡马爷,我们给您道喜儿啦。”五公子明白,道喜,得拿赏钱。每人给个三两二两、十两八两的,都行;不过你得给点儿,要不然显得太小气了。岳霆赶紧说; “啊!大家同喜!”岳霆一摸兜,好么,银子皆无,他哪来钱呢?哎呀,这怎么办呢?脸一红: “啊……,每人赏给五十两银子!” “哟!多谢郡马爷!”宫女们心说:你看!我们郡马爷多会来事呀!多大方,一人五十两,十人五百两。等着拿钱儿吧!五公子用手一指: “啊,都到郡主那领去!”瑞仙哪,差点儿乐出来,心里话:你真会做人情啊!让我给拿呀?宫女们又到郡主这行礼: “郡主!给您道喜儿!” “啊!罢了,罢了。每人也给五十两银子!” “多谢郡主!” “找我爹要去!”好嘛,她也推了!宫女心里话:这个钱能当帐要哇!那就算写在水瓢底下,那么的了。 “啊一一,郡马爷,郡主,您看,你们是听歌呢?还是看舞呢?”瑞仙说: “问你们郡马。”五公子摆摆手: “哎!什么都不用,安歇去吧!” “是。”宫女们讪巴答地走了,回手把门带上。
洞房里静下来了。这两个人,一边坐一个,谁也不言语。郡主心里话;你该吱声啦,都半夜啦!可你不言语,我说个啥?郡马心里话;我跟你有啥说的呀?我就等着愉图呢!
郡主一想:噢,谁让人家上我家啦,我就说两句话,也矮不了! “啊,郡马爷,您刚来乍到,吃住有不如意之处,请讲--当面。”岳霆说: “哎呀!都挺好,没说的。”又没词儿了。 “哟,我说郡马呀,你--还有点儿不高兴吗?” “暖--,哪有什么不高兴的呢?我乃是个草民,能和郡主结为夫妻,得说是祖上有德呀!” “哟!您太客气了。这一天了,又打仗,怪累的。啊……吃点儿喝点儿,好安歇呀!” “好吧!”五公子拿起洒壶,给郡主倒了一杯,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,心想;我老不说话也不行!我应该从她的嘴里得到地理图在什么地方。所以他勉强带笑: “啊……,郡主,请酒!我乃是草民哪,粗鲁。有不到之处.只管责备。” “哟!不要太客气了。”一杯酒落肚,五公子将头一低,又不言语了。郡主有点儿不高兴甘啦:“郡马呀,您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?” “啊……没什么,咳!” “您干嘛唉声叹气的?” “郡主,我,想起生身老娘了。我在这屋子里头和你喝交杯酒,可是,我娘还在家里受贫寒。” “哟,您还是个孝子呢!等过几天,我派两个人把婆母接到这儿,就完了呗。”岳霆说: “不行啊。老人故土难离,她不能来呀。”瑞仙税: “不来不要紧哪!派俩人侍候着吧?”“那我呢?" “你就在这呆着呗!” “咳!儿行千里母担忧,母行千里儿不憨。我呆在这儿,我娘岂不在家倚门而望?我要落个不孝之名啊!” “噢,要那么说,好办。过了一个月,我换上粗布衣服,跟你到家里共孝婆母娘。” “哎呀!那是句笑话。想你,乃是金技玉叶,冬住暖阁,夏住凉亭;使奴唤婢,一呼百诺。我可是个茅屋草舍,你能去嘛!”“哟!这怕什么呢?,人家都说,嫁乞随乞,嫁叟随叟:嫁根儿扁担,还抱着走呢!”五公子心里话:这还赖上了!非跟我走不可。 “好!难得郡主有如此孝心。请酒!” “请!”又喝了两杯。五公子想:我怎么能拐到地理图上呢?哎,有了。他把头一低,又不言语了。 “哟,我说郡马呀,怎么又不高兴了呢?” “啊……我担心哪!我来的时候,路过界山,大金和大宋正在那开兵见仗,你知不知道?”瑞仙说:“邢谁不知道啊!每天都有折报通过牧羊城,往会宁府送,我知道。” “是啊!我担心,一旦大金国打了败仗,头一阵.可就是牧羊城啊!此城乃弹丸之地,不堪一击。一旦失守,你父王、你娘亲性命准保,你我夫妻就不能团圆喽!”“哟--你给我住口!怎么第一天你就说这话?多丧气呀!你怎么看出我的牧羊城保不住呢?啊?你这是什么话?叫我父壬知道,哼!非拿你当奸细,杀你不可!”岳霆说:“哎?你这是干什么!咱不是夫妻俩聊天说话嘛!你要这么说,好!我不说话了!”瑞仙说: “哟?别说这话,我不爱听。” “啊!不说,不说。不说我着急呀!我要是不和你成亲,那我就不担心这些事儿,它不是粘事则迷嘛!” “放心吧。那个盘龙山一仗啊,我们准打赢。你要知道,盘龙山内,藏兵虽没有百万,也有几十万;山势险恶,有天然十大阵图,有进路无出路,任凭宋将多么厉害,也打不开!告诉你吧,现在有好几个宋将被困在里边呢!再过几天呀,就得死在山里。” “人家不会救去呀!就咱们能耐。” “嗳?这是什么话呀!救哇?哼,没那么容易!要知道,没有盘龙山的地理图,神仙进去也得困在里边!”地理图?岳霆心里高兴,唉,挨圈边儿了!有门儿! “那人家不会画个图哇。” “哟!那可不好使。我告诉你吧,当初画地理图可费老劲了。就有这么一张图,谁也弄不到手。所以.盘龙山他就打不开!”五公子紧着问: “那么这个图……在什么地方呢?”瑞仙说; “就在牧羊城。” “噢,这可太好啦。不过听说大宋朝可有的是高人哪,可别叫他们偷去呀!” “哟,你的胆儿真小。你放心,没个偷出去。他们有天大的本领也弄不走。” “噢!这我就放心啦。不过……,这图在什么地方放着呢?” “哟,住口!你问这个干什么呢?这是军中的大事,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 “你看你看,你又来了!咱们不是说闲话吗?” “说闲话别提这个!” “哎!好好。喝酒喝酒!我不问了!”岳霆故意生气,将脸儿一扭,一言不发。
郡主傻了: “哟,看你,又掉下脸子啦!你这个人的心眼儿,怎么这么小哇?”岳霆说: “不是我心眼儿小。你没瞧起我呀l我是个猎户,你是郡主。我一问点儿什么事儿,你动不动就是父王啊,又是奸细啊,行,行,行!我不说话啦。” “哟,看你这个人哪!咳--,我都告诉你不就得了嘛!……那个图哇,就在我手里放着哪!你放心,那宋将,做梦也想不到我的身上啊!你就只管大胆地呆在城里吧!”五公子听了这话,又惊又喜: “郡主啊,图搁在你身上.我不放心,倘若宋朝来人把你暗算了,怎么办?”瑞仙一乐:“郡马,放心吧!图没在我身上带着,藏地理图的门钥匙在我这。”五公子说: “放在什么地方?”
“这……好吧。我都告诉你,那张地图放在后面的家庙里了。”说完,瑞仙拿出来一把钥匙,叫他看了看。岳霆记在心里。 “来,郡主,喝酒喝洒。”岳霆放意灌她。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郡主喝多了,便和郡马携手上床,睡着了。
此时,屋子里非常静,岳霆在她的身边轻轻呼唤: “郡主,郡主!醒醒!”怎么唤,怎么推,瑞仙也没醒。五公子伸手把钥匙摘下来,放在自己的兜里,随后抬头瞧了瞧墙上的镇宅宝剑,心里话:这个姑娘怎么办呢?杀她,又不忍下手,姑娘哪点儿不对呢?自从在那座荒山野岭和我见面之后,姑娘对我就实心实意……我怎么忍心把她宰了呢?若不杀她,一会儿她醒了,看见钥匙没啦,非追不可呀!到那时,我不杀她,她该杀我了。暖!宁叫她负我,我决不负她!算了。五公子把幔帐给撂下来。 “噗!噗!”将灯吹灭,悄悄地从屋里出来,把门倒关上。往远处看了看,满天的星斗,一钩儿斜月,万籁寂静;前边隐隐约约的,还有划拳行令的声音,大概有人还在喝酒。
岳蓬心想,家庙在什么地方呢?
就在这阵儿,打远处“嚓。嚓,嚓!”传来脚步声,转眼间,过来两个女于,挑着灯笼。岳霆故意地咳嗽一声:“嘘!”把两个人吓了一跳: “哟!准呀?” “我~。”“啊,郡马。您,还没歇息哪!” “啊!睡不着。你们俩干什么去呀?” “嗯,我们奉了王后之命,到前边请王爷,怕他喝多了。” “噢。我打听个道儿,家庙在什么地方啊?”“啊——,你问太庙哇!好找。从这往后走.前面是个月亮门儿;进了月亮门往里拐,是鹅卵石铺的甬路;然后再往前去,是个花园,花园的西北墙角那块儿,有一片房子,那就是家庙,年久失修,都坏了。嗯,耍翻盖,还没盖呢。”岳霆晚: “好。谢谢!” “哟!郡马,深更半夜的,您到家庙干什么呢?”
“这……。啊,我从小哇,有病,许了个愿。我娘说,不管我到什么地方成亲,当天必须回家拜祖庙,方可成亲,你说,我离家这么远,拜不了我自己家老租宗,就拜拜完颜家的祖先,权当没忘母训。”宫女说: “哟,您还是孝子呢!那您就请吧。”两个宫女走了。
五公子见四下无人,将衣襟一掖,高抬脚轻落步,蹑足谱踪,悄悄地按照指的道路,来到了太庙前。到了门前瞧了瞧,黑咕隆鸣的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岳霆到近前,摸着了门上的那把大锁头。他轻轻地敲打门环,里外都没动静。岳霆拿出了钥匙, “嘎嘣!”将锁捅开, “吱咀咀咀……咣!”双扇门一开,五公子遁步进去了,随手将门关上,没插。里面地方不大,上了台阶就是家庙的正殿。到了台阶石这,岳霆一推殿门,殿门也开了。进里面一看,眼前漆黑一片,没有灯亮。岳霆往前摸着,摸来摸去就摸到供桌了。供桌上边有火石和火镰, “嚓!”把火石划着了,旁有蜡烛,将蜡烛点上,屋子里亮了。他一看哪,迎面是佛龛,黄绸子的帘儿;周围供些牌位,写些什么,就顾不得细看了。撑身躯,一伸手, “唰!”把帘儿扯掉了,借灯光往里一瞧,里边有个金漆的小匣。把匣拎过来,往供桌上一放,见上边有个小锁头,比杏核大一点儿。三个手指头一使劲儿, “嘎叭!”一拧就掉了。打开盖儿,往里一看,哦,里面有一叠纸,岳霆一张一张地翻出来,往旁一放。看来看去,发现一张纸的上部写有“盘龙山”三字,岳霆心中暗喜:地理图可算找到了!别的,他就顾不得看了;大概是这个。他把这张纸卷巴卷巴,揣在怀里,转身就走。还没等到大门这儿呢,大门忽然开了,打外边“噌!”蹿进一个人来,手擎宝剑,高声断喝: “站住!哈哈!奔得木哇,闹了半天你是宋营的奸细,跑这来盗地理图来了!我看你往哪儿走?”
啊!五公子被吓得呆呆地发愣。抬头一看,正是瑞仙郡主。
瑞仙怎么来的?瑞仙没喝多,也波喝醉,更没睡觉。这姑娘心眼儿不少哇,她见五公子岳霆在洞房里接连追问地理图,就生疑心了。尤其是借着灯光仔细地一看,呀!姑娘后悔了。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郡马是中原人,不象她们金国人,哪点儿也不象。瑞仙惊慌:哎呀!大概我上当了!她为了弄明白真假,便故意说钥匙在自己身边,地图在家庙里。然后,假装睡着了。
岳霆不知道啊,他开庙门到里边取图,这姑娘娘在晴处跟着呢。看得真而且真,眼见他往外走,站娘这才堵住了庙门。
岳霆一看是瑞仙,吃惊不小。怎么办?露了!我要是一脚把她蹬一边跑呢,也能逃出庙门,但王府内院的门我闯不出去,四面城门紧闭,我更出不去。而且又不知汤琼在何了,可就耽误大事啦。我何不用好言相劝?想到这儿,岳霆连忙说, “郡主,息怒。我有话说。”
“说!你是谁?说了真情实话,万事皆休;要不然.我马上要了你的命!”
“郡主!你要问,那我就告诉你。明人不做暗事,我是宋营的大将,祖居相州汤阴县孝悌里永和乡岳家庄;我的父亲,姓岳名飞字鹏举;我排行第五,叫岳霆。” “哟--!闹了半天,你是老岳家人!” “对!” “姓岳的,你凭什么骗我郡主?”
“郡主,错了!我,可不是想骗您哪。自从在那荒山前你我见面,想不到巧结良缘!常言说得好;一日夫妻百日思。虽然,我们俩刚刚成亲,但是,念在夫妻的份上,您把我放了。我将盘龙山地理图带到前敌,救出我那三哥,四哥,感念郡主的恩德!”
“呸!你把人救出去了,我怎办呢?大郎主完颜亶命我们看护盘龙山地理图,有言在先:图在人在;图不在,拿我全家是问。这是我居家满门的命!能给你吗!姓岳的,你有能耐盗图,没能耐你就走!好不该借联姻成亲来骗我!我岂能饶你!要你的性命!“”手擎钢锋“唰!”就是一剑;岳霆急忙闻身,将剑躲过,这火呀, “腾!”就撞到了脑门子上了,心想:要讲打,你不是白给吗?就在这阵儿,打外边“滴溜!”进来一个人。
谁呀?小矬子汤琼。汤琼心里有事,能睡觉嘛!一看五公子岳霆入洞房去了,自己在小星里一坐,左思右想,坐卧不安,心里着急。夜静更深没人了,他便悄悄地出来,翻墙而过,直奔洞房。到洞房门这一瞧哇,见房门大开,屋子里面黑咕隆咚地,就知道出事儿了。他到处乱找!找来找去!就转到花园门口这,听见里面有隐约说话之声,汤琼就蹿到园内闻声摸去。走至庙门前,见里面又有灯光;定睛一瞧,嗬!郡主拿宝剑在逼岳霆呢!汤琼眼珠一转,滴进来,随手把门关上, “哗楞!”给插上了,那意思:这回好,咱谁也别出去。小矬子走至瑞仙近前: “啊,弟妹,你挺好哇?哎呀,愚兄在此!” “哟——!你是谁?” ‘嘿嘿!木得奔哪!” “胡说!你到底是谁吧?你是朱将!” “啊!要这么说,我叫汤琼啊!我父亲叫汤怀,和精忠大帅是磕头的盟兄弟。我说郡主啊,你这干嘛呀?啊?你说,洞房花烛夜大喜之日,拿刀动剑的,这多不好哇!两口子刚成亲就打仗啊?” “胡说八道!你们到这来骗我、偷地图,我怎能饶过你们!” “啊,这么点儿事呀!弟妹呀,哥哥有几句话,听也在你,不听也在你。啊!等我说完了,你再杀我兄弟。郡主啊,要我说这个事啊,你不如顺水推舟,就得了。你想,大金国和大宋国连年开仗,耗费国库帑银,怪谁呀?你们完颜家无故兴师犯境,屡进中原,看好中原花花世界了,老看人家国家好。掳我百姓,杀我良民,烧杀抢劫,无所不为呀!这叫逆天而行。天意乃民心,老百姓都不得意,你们这仗位能打赢吗?可是,偏要这么做,这叫没理呀!再者说,如今我们的大兵已到盘龙山了,顷刻之间就到你这牧羊城。盘龙山就能挡住我们岳家军吗?当年金兀朮二十万人马兵围朱仙镇,都被岳家军打败了;金龙搅尾阵怎么样呢?不是叫精忠大帅率兵一阵冲杀,把它杀得溃不成军,星落云散吗。那都没行,何况现在呢?金兀朮是苟延残喘在那支巴着呢。站娘啊,你深明大义,是个明白人;您父王完颜寿,也得说是个开通人,所以我才跟您这么讲。您现在已经给老岳家人了,活是岳家人,死是岳家鬼,那就应该向着中原,得个忠孝仁义之名。你不给我们图,这座牧羊城就打不开吗?盘龙山就攻不破吗?照样要攻打。那么,一旦这座城池被打开了,你父母难免云阳市口开刀问斩。爹妈一死,你忠孝何在?满城百姓连得受刀兵之苦。你要献出图来,我们哥俩定万岁面前保奏郡主您,说您深明大义,立功在先。等打到牧羊城那天,我就可以做主;一旦你父母落到宋人之手,可保住性命。念你献图有功,免去了死罪!更不能杀害城内的百姓。算是你行了仁义。你如今要不这么做,把我兄弟岳霆给杀了,知道的说我兄弟是奸细,杀得对,为你爹爹的这座牧羊城,不知道的,得说是你……?嘿嘿,我不说了。”
“你说!”
^嗯。第一宿就把丈夫给宰啦,将来您怎么办呢?啊?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啊!郡主!事要三思,免劳后悔。哥哥我把这话可都说完了,杀剐存留,任凭你行!” “这……"郡上听完汤琼的话,将宝剑撂下了,心中为难啦。暗想:汤琼说的话,有理呀!我们无故兴兵犯宋境,屡打败败,损兵折将;又弄这么个盘龙山地图,把我一家象绑住一样。要是向着我的爹娘,杀了这个岳霆和汤琼,咳!从哪方面说,都要落下骂名啊!尤其是这姑娘很爱五公予岳霆,真就不忍下手。瑞仙为难了,眼泪围着眼圈儿直转,哭了;“父王啊!您算把我坑苦啦!怎么把我给了奸细?”她怪她爹。其实她自己乐意。汤琼一看,有门儿,连忙劝道: “哎呀!别哭别哭,啊!这是你们小夫妻俩的事儿,我不跟着掺和。我到外边给你们看着点儿!”汤琼转身开门出去,又将门关上,在外面听声。岳霆一看没人了,走到瑞仙眼前: “郡主,别难过。咱俩已经是木已成舟,结为夫妻,干脆,你就跟我去吧?把图给我,我们决不忘郡主的大恩大德!” “咳,我图给你了,我有什么脸面见我的爹娘啊?” “嗳,你别说呀!” “那,我在哪呆?” “你就在这呗!” “呆着!你回中原了,我上哪儿找你去呀?” “噢!要不,你就跟我去呗!” “嗯,这还差不多。这么做,我就觉得对不起爹娘。" “咳!你就别想这么多啦!这么办也是为了你父母啊!” “好吧。那,咱们得快走,不能在这呆,天亮了,我父王要知道这图绐你了,不仅你活不了,就是我,我爹也不能饶哇!” “哎!好!”郡主说: “等等!”岳霆说: “怎么?” “图在哪呢?” “在我怀里呢!” “你拿出来看看,是什么?”“哎!”岳霆掏出来往灯前一故,仔细一瞧,大吃一惊:光是在纸头上有盎龙山的字,下面是自纸,什么也没有。
“啊?!郡主,这图?” “哼!想的倒挺好!啊,就两杯酒便问出盘龙山地理图啦?我告诉你,这是假的!我父王怕有人来偷地理图,故意弄张假的放在庙里。你想,真地理图能没人看着吗?” “噢。……”岳霆想,多亏刚才我没翻脸,若是翻脸了,逃出去,把这个东西拿回去也是没用!“郡主,还得求你帮忙啊!真图在什么地方?” “在我父亲书房里放着呢。书房靠东墙有个小柜儿,那里边有很多图纸,有人看守,一班儿两个人,四五班儿倒着呢!’ “哎呀!这么难哪!我也不知道这书房在哪呀!” “咳!我帮着你呗。” “哎呀!多谢贤妻!” “呆着!”
汤琼在外边这个乐呀!走进来说。 “我说,二位呀?”郡主说: “咱们今天夜里就得走!你到马棚,把我那匹红马牵出来,把你们的马也牵来。还有,洞房门后有一对锤,就是那对八楞紫金锤,也给郡马弄出来,将马和兵刃都聚在花园角门这儿,等我取来图,咱们三人苒一起出城!”汤琼应声而去。
郡主瑞仙领着岳霆奔完颜寿的宫门,离远就看见门前挂着串串的宫灯,照得通亮。有两个卫士手拿长矛在站岗,瑞仙和岳霆刚到近前,卫士“唰”把长矛放下来,斜担十字架儿: “什么人?别往前走了,再往前走,把你们抓起来!”“哟,是我。" “噢,是郡主啊!今天是您洞房花烛夜,到这来干什么来了?” “咳,少说度话,我父王在没在后边?” “刚回去。” “我找我爹去,我的父王可把我坑苦啦!” “哟,郡主,您有什么事?明天再说不好吗?老王爷刚睡觉。” “少说废话,快闪开吧!”她一扒拉卫士,气哼哼地过去了。两卫士看看瑞仙, “噢,这是小两口在洞房打起来了,郡主是急茬儿,惹不得!”刚一回头,郡马也到了。“哎哟,郡马!” “你们闪开,我找她父亲算帐去!哪有这样的丫头!气死我了!”说完手扶剑柄, “腾腾腾”他也进去了!卫士一看,得!洞房花烛夜还动开刀了。
再说岳霆和瑞仙进了宫门之后。哪黑走哪,郡主轻车熟路,转眼来到御书房门前,侧耳往里边听了听,里边静悄悄的,瑞仙小声说: “哎,郡马,可得看看我父亲在没在书房。如果他在书房,今天咱这个事就算吹!我敲敲门试试,你去吧,要记住了,我父亲不在,我进去盗图,如果有人往外跑,你可得把他拦住,别叫他给我父亲送信儿。”岳霆说: “我知道了,你去吧!”瑞仙到门前当当当敲门, “父王,开门!父王,开门!”喊了几声,里边灯亮了,紧跟着有个公鸭嗓在问: “谁呀?” “是我。” “哎哟,是郡主哇?” “我父王在不在?” “老王爷今天没在这,到正妃的宫中去了。” “噢,那你快把门开开!” “你有事?” “少说废话,快开门!” “好,你等着!”接着,里边一阵忙活,可能是把衣服穿好了,才把门开开,郡主转身进来,随手把门关上。五公子岳霆就站在门前等候,一来听屋里动静,二来怕外边来巡更下夜之人。瑞仙到屋里一瞧,就两个人!靠东墙是装那张地理圈的箱子。郡主说: “哎,我父王没在这住哇?” “没在。”“那我想找两本儿书看!”“好,那您找吧!” “就在这箱子里呢!钥匙在谁手啊?” “嘿嘿,在小人我手。” “开开!” “哎哟!那可不行。这个箱子里有盘龙山地理图,老王爷有言在先,谁摸摸这把锁头就犯死罪!” “哟--!说的怪吓人的。那么我摸呢?” “嘿啊,当然您例外了。不过,没有王爷的旨意,我们不敢开。您……等明天再说吧?”“少废话!开开!”“啊,不行啊!”“你开不开?找死哪?” “郡主,您这是什么意思呀.老郎主的旨意谁敢违抗啊!别说是您,就是王后来,我们也不敢开呀!我们要开,就犯了杀头之罪!”这个人也瞪起眼睛了。
郡主核计,你再要磨蹭下去,我爹知道了,就全完啦!她把宝剑一举; “你开不开?不开我宰了你!” “哎!你,你?你要干什么?来……”他要喊;“来人哪。”这郡主蹿到他跟前一伸手, “嘣!”端住他的袄领子,将宝剑压在他脖颈之上: “别吵吵,再吱声我就把你抹了!” “啊!不吵吵!不吵吵!” “把钥匙拿出米!" “哎!好,好!叫老王爷知道……” “少说废话!你快拿出来!” “哎!给你!”两个看守都懵了;是怎么回事儿呢?另一个看守拔腿就往门外跑。
门口那还有一位等着哪。那人往外一跑,岳霆把腿一伸,扑通!就趴在那块儿了。岳霆用脚一踩: “别叫唤。叫唤,我就宰了你!”随手解下他的腰带子,把这个给捆上了。又撕下他一块衣襟儿,团了团,堵在他嘴里,然后把他提到书房里。
此时,郡主已经逼出钥匙,将箱子开开。接着,郡主把这个看守也捆上,把嘴也塞上了。夫妻俩拎起这俩看守,往床上一放,用大被一蒙。郡I三说: “别动,啊,等我父王多咱来了,再放你们。”
郡主揭开箱盖儿。岳霆掌灯往里一瞧,见里面无数的纸卷儿啊!五公子感激郡主:要是我来,就是打开这个箱子,也不知道哪个是那张图!
郡主扒拉来扒拉去,从中找出来一筒用油绸子裹的纸卷:打开一看,上面写着“盘龙山地理圈”,下面的山头、河流、山口、峡谷、树木、礁石,画得明明白白:一共是五张,郡主一巷,两头一封,说道: “郡马,给你吧?”岳霆说: “不:郡主,你收着吧!往外闯的时候,也许打起来。要是打起来,我得应战,刀枪无眼!倘若我伤了,或死在这里,这图在我身上,不就废了嘛!所以,给郡主你。无论如何看在俺俩一夜夫妻的份上,将此图替我送到宋营,才为正理!” “哟--!你说得多别扭哇?我冲着你投的宋营。你娶没了,我们去个什么劲儿?图还是你拿着,我们两个都活着!” “郡主,您快收着吧!” “唉!难得呀,人家这么看得起我。好吧!”说完,瑞仙将图揣在怀里,把腰带儿煞了又煞,两头系得了,将灯熄灭。随后从屋里出来,关上房门,倒扣上。出离了御书房,直奔后花园的角门。
到脚门这一瞧,见小矬子汤琼牵着三匹马,看着一双锤,在那等着呢。岳霆上前把大锤挂在得胜钩上,郡主奔到角门旁, “啪啪啪!”--敲小房儿,打里边出来个老人:“准呀?” “我——。” “哎哟!郡主啊?有事儿啊?” “嗯……你把门儿开开。我出去过过风儿。” “哎呀!这都下半夜啦,往哪去?你不害怕呀!” “我不怕,后边还有做伴儿的呢!” “哎!好好好。”老人把门给她开开了。
郡主一摆手,三匹马被牵出来。然后,三人抓缰在手,飞身上马,马奔西城门。夜静更深哪,马蹄子踏在路上嗒嗒直响。过了十字街,来到城门前,忽听“叨--!”一声炮响,惊天动地,尤其是夜里,格外地森人!眨眼间,从周围各个胡同里,冲出无数的军卒,高挑灯笼火把、亮子油松,照如白昼一样,刷的一下,横住道路。紧跟着,打人群中蹿出一员大将,奔至三人近前,带住了坐骑,高声断喝:“郡主,探更半夜.你--这是上哪去呀?!”
郡主抬头一看,跟前一员大将,头上有盔,身上有甲,胯下花斑马,掌中一对人面铜锤?正是元帅铁飞龙。郡主心里话,真倒霉,怎么碰见他了呢!
原来,这小子多半宿没睡着,因为被岳霆击了一锤,他憋气带窝火。回到府里,铁飞龙就要反出牧羊城。恰在这时,右班丞相耶律白来了,告诉铁飞龙; “你稳住架、沉住气,郡主还是你的。我怎么看这个奔得木、木得奔,象是中原人,十占八九是中原的奸细。现在金宋正于盘龙山交兵,盘龙山的地理图在我牧羊城藏着,这俩人可能是为图而来!你只管暗中看着,一旦抓住这两个人,将他置于死地,那郡主不还是你的吗?”铁飞龙听完这些话,来精神了,吃了点儿药,稳了稳心神,命令手下人:给我看住皇宫的各个门道,若发现郡主和部马出来,立即给我报信儿。
铁飞龙熬到下半夜时,胸口更加疼痛,坐立不稳,就带兵出去巡城,正转到西城门附近,有军卒来报,说郡主和郡马,还有那个小矬子出了王宫,奔这边来了。就这么,铁飞龙才横住了三人的去路。
铁飞龙一心要抓五公子岳霆和小矬子汤琼,将郡主占为己有,才有一段;金锤再碰铜锤,大战铁飞龙。
瑞仙郡主和五公子岳霆,得了盘龙山的地理图,要出牧羊城,被元帅铁飞龙横住了道路。铁飞站高喊: “郡主!你不在王宫,到此做甚?”瑞仙故意气他: “哟!铁元帅,你还没给我道喜儿呢?来,我给你引见引见,这是你们的郡马!郡马想他的生身老娘,领着我要过关探母。请您开城吧?” “什么?连夜过关探母?”铁飞龙一想,这里有事儿。就冲他连夜要走,十占九成九,这个奔得木是奸细。不能让他走!但有一样,郡主不知道哇?要被这奔得木拐走了可得怎么办呢?!眼珠一转,计上心头: “噢--,郡主要出城?好哇!拿来!” “什么?” “老王爷的旨意呀!有他老人家的旨意,方可开城。” “哟!我没有哇?父王喝多了,睡觉呢。再说,半夜三更的,也不好找他。你是个元帅,就请你行个方便吧!” “郡主,这不是行方便的事儿;此乃是军规国法!再者说,眼下是你们洞房花烛之夜,不在皇宫,愣要出关,这里定有缘故。我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儿,但想你郡主能够明白?快回去,将此事禀明王驾千岁。要出关,也须天亮再走!今天夜里你是走不了啦!”“哟--!连我的话你都不听啊?你还要反吗?啊,我明白,招奔得木为郡马你不乐意,你今天报仇来了,对不对?开开门!快点儿!” “我不给开!” “再要不开,我宰了你!”瑞仙摘下绣绒大刀,在胸前一横,一催胯下马,摆起大刀,奔着铁飞龙“唰!”就是一下。铁飞龙急忙躲过; ”郡主!息怒!我有话说,你上当啦!”瑞仙说: “咳!你管不着!我乐意上当!看刀!”她左一刀右一刀地砍铁飞龙,铁飞龙也不敢还手。他和郡主可真不敢动手哇! “哎呀郡主!你这是耽误事哪!别忘了,这座城是你父王的。我为了谁?” “咳!你爱为谁为谁!我为我自己啦!”
五公子岳霆一想:别让郡主在这支巴呀!干脆!我给郡主断了后路,说明真情实话就得了!想到这,他高喊:“郡主,你闪开了!有我呢,用着你吗?”瑞仙圈战马往旁一闪,心里还挺高兴呢!嗯,别说,他还挺向着我! “郡马!揍他!给我出气!”岳霆说; “你闪开吧!”
岳霆催马上前: “铁元帅!知时达务者乃为陵杰。把城开开!” “奔得木!咱俩是前世的冤家,今日的对头!我死也不能放你!” “不放啊?那你是活腻了!明人不做暗事,告诉你,我乃宋营大将;我的哥哥,就是扫北大帅岳雷;你家公子排行在五,叫岳霆,想不到在牧羊城招为郡马了:我和我哥哥汤琼把事情已经办完了,正要出关。望你赶紧开门!要不开门,白天怎么揍你的,黑夜怎么照样叫你吃锤!"“啊--!你真是宋将?” “咳!错了管换!”“好哇一-!气死我也!着锤!” “呜一一!”铜锤往下就落。五公子摆八楞紫金锤接架相还,两个人战在一处。
汤璩在一旁站脚助戚。郡主心里着急,晴暗理怨;咳!郡马呀!你报的哪门子名啊?这不是坑人嘛!快点儿出去比什么都强,倘若父王来了,我有什么话说呀?她正在琢磨,可了不得喽!就听身后连珠炮响——“叨!叨!叨!” “咕陛隆!叨!叨!”人欢马乍。有人高喊: “站——住--!郡主——!快回来呀——!王爷到啦——!” “哗……”瑞仙被吓得心里怦怦直跳; “哎呀!郡马!我父王来啦!可得怎办?!”
五公子一边打着一边喊: “他来就来呗!那怕什么呢?”汤琼说: “哎,别着急!还有我呢!别怕!”霎时间追兵就到了。再看,老郎主完颜寿气得浑身颤抖,连盔甲都没穿!骑着战马一直追到城门下。
老郎主怎么来的?人家能得不到信儿吗?那御书房是一班俩人一班俩人,换班儿的两个人进屋里一瞧,好嘛,那俩人没了。换班人一喊,床上人一动弹,才发现他们被捆住了。把他们解开一问,方知道郡主把图盗走了。几个便立刻去禀报完颜寿,完颜寿吓坏了。这图就是我的命啊!没有图,我还活得了吗?哎呀瑞仙哪!你也太糊涂了!他慌忙把王宫内院所有的兵将都叫起来,才响炮追赶,很快就赶到了西城门,忽啦一下子,把这三人围在当中。老王爷完颜寿气喘嘘嘘,高声喊喝; “瑞仙,过来!”瑞仙催马到了近前。“父王,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呢?” “你还问我呀?啊!盘龙山地理图,哪去了?” “啊!这……啊,叫女儿,我拿来啦。” “你拿它干什么?!”“啊,爹,我说实话吧!哎!千不该万不该,怎么招了这么个郡马呢!您知这郡马是谁呀?乃是精忠大帅岳飞之后,五公子岳霆!那个矮个儿是岳飞盟弟汤怀之子汤琼。他二人奉了扫北大帅岳雷之命,到这来盗盘龙山地理图。想不到冤家路窄,和我碰上了,还结成了夫妻。在洞房里,五公仔岳霆掰开揉碎和我说。说我们大金国打大宋是不对的,逆天而行。另外,早晚早晚,早早晚晚,盘龙山一定得破。要是打到牧羊城,怕是父王和母亲性命难保。为了保住二老的性命,使牧羊城的老百姓免去刀兵之苦,所以女儿将图献出去了。” “哎--呀--!丫头,你上当啦!把图给我拿出来!你既然知道他是奸细,就该禀明孤王,为父将他杀死,给你另选郡马;你怎么能胳膊肘朝外拐,吃里扒外呢?” “父王啊;可我觉得郡马说的也对。老人家,大宋朝有的是高人,即使是我不把图给他,早晚早晚,早早晚晚,人家用别的道儿,也能把图弄走,到那阵儿,这座牧羊城要是被打开,老人家,您就得云阳市口开刀问斩!老人家,我当女儿的,不能不绐您想想后路哇,要是将图献出,他们能看女儿我的份上.饶过爹爹的死罪,保住全家,保住全城的人,也算女儿的一点孝心吧!” “胡说八道!你把图给我拿出来!” “啊?图我已经给他了。”“给他了?那好,你我就断去了父女的情肠!要了你的性命!拿你的脑袋,我到会宁府请罪去!”完颜寿摘下九耳八环大刀,奔郡土瑞仙劈来。瑞仙哪敢还手啊!只是左躲右闪; “父王啊;你千不看,万不看,也要看在我老娘的份上!您忍心把女儿杀死呜?您就是把我杀死,我……我也不还手。爹爹,您住手吧!”汤琼急了:“郡主!你躲开。有我呢!” “噌!”往前一进身,横住了完颤寿的马头,一伸手“唰!”拽出他那对儿天罡捧,手中一晃: “哎!完颜寿,赶快开城。放我三人出去,你看,你多好的姑娘,多好的姑爷呀!噢,又杀姑娘,又杀姑爷?你还活不活啦?你怎么还越老越糊了呢!完颜寿,今天放了我们三个人,万事皆休;不然,就把你这座城翻个个儿!” “矬地丁!都是你和那岳霆搅了我的家、搅了我的城、搅了我的国啊!我岂能放你!” “咳!你想不放,能成吗?完颜寿,你有点儿老糊涂啦!你没看看,现在大金国屡打败仗;盘龙山要是一完蛋,岳家军立刻兵只牧羊城,这座城还抗揍嘛!得啦,开开城门放我们一走,算你会处事。好姑娘好姑爷好亲戚,多好哇!难道你都要得罪净。连个后步都不留?!”
“矬地丁,我决不饶恕你们!看刀!”奔小矬子就劈,小矬子“噌!”一闪身,大刀劈空,用右手的天罡棒朝老郎主的脚面就下来了。完颜寿吃了一惊:脚面上除了皮就是骨头,这要是砸上还了得吗?他啊了一声。急忙闷身;汤琼的左手棒又到了。只见汤琼马前马后、马左马右,蹿蹦跳跃,哎呀,这个灵巧劲儿!把个完颤寿忙活的眼花缭乱。完颜寿能为不小,怎奈碰上汤琼啦;汤琼不跟他真打,只是逗弄他,把他纠缠在这块儿。
那边已经分出胜败了。岳霆和铁飞龙的四柄锤,在空中乱舞,八个马蹄绞在城门下,两旁军卒高举火把,在周围观阵,二人战不到二十个同台.铁飞龙因身带重伤,渐渐支持不住;又不敢和岳霆磕锤,怕的是那口血喷出去,所以,他越打越觉得气儿可够使;那岳霆越战越勇。猛然间,二马唰啦一错镫,岳霆反手一锤,正揍在铁飞龙的后脑海上,当时打个万朵桃花开,。军兵一乱.五公子马奔城门,想要砸城门。此时天已放亮。
正在这阵儿,就听远处有人高喊: “王驾千岁一一!住手哇……!我有话说--!”由远而近飞来一匹马,马上坐着一位文宫,急得大汗直流:瑞仙郡主一瞧,正是左丞相旺丹。瑞丹忙冲汤琼喊: “汤将军!你快过来!有拉架的啦!”小矬子子闻听,“噌!”跳出圈外: “哎,完颜寿!等会儿再打,大媒人到!”完颜寿刀交左手,手捻须鬓,留神观看:啊!旺丹!这火儿呀,就煞到旺丹身上了。五公子岳霆成亲,不是旺丹做的大媒嘛。再瞧旺丹来到近前,甩镫下马,跪在完颜寿眼前: “千岁,老臣领罪!”完颜寿没词儿了,人家领罪了,还说什么呢? “旺丹,起来!” “多谢--千岁!千岁呀,老臣在府里,听家人言说,奔得木乃是岳飞之子岳霆、木得奔乃是岳飞盟弟之子汤琼,臣急坏啦!特赶到此处前来请罪。” “咳!请罪有什么用!我的丫头被他们给劝降啦!要投到宋营,我的地理图都没了!我的命都保不住了!” “千岁,此言差矣!事在人为呀!我想郡主办的事儿,也不算不对!” “什么?你还向着瑞仙!” “不对。我再向着,也还是你们爷俩近,你们是父女啊!我算干什么的呢?我只是站在旁边给您说清楚。千岁呀,您看没看见,现在大金国屡打败仗;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到处调人,把兵抽去多少?如今,连干活儿的人都没了,竟剩些女人。您平时也跟我说过,这么做不是好事。您也不满意完颜兀朮屡次三番地打大宋朝,到现在为什么不能说直理,将一碗水端平了呢?那郡主已经绐五公子岳霆啦,降心既决,我想就不如叫她去吧!您就是把郡主和郡马杀了,这祸也惹下了!您看,铁元帅被岳霆打死了;右丞相耶律白能不能完?他要上会宁府告你不可,一定说您私通宋营;没缝儿还丁蛆呢,何况惹下这么大祸呢?那老郎主完颜亶,根本就不信任王驾千岁,特意派出耶律白来看着您,难道您心里没数?真要是把郡主、郡马都处死了,王妃该怎样心疼?您从今以后连亲近人都没有啊!依为臣之见,且放他三人出城,先将此事按下,咱们来个暗投明不投,瞒住会宁府,在牧羊城内按兵不动:岳家军一旦打到牧羊城下,可和他们讲清楚:我们不反大宋,叫他们绕城而过,岂不是救了满城的百姓吗?此乃一举两得啊!” “这……!”完颜寿听了这番话,点了点头,似乎觉得有理。他想,别看我镇守牧羊城,其实够窝囊的!郎主完颜亶常找我别扭,就是没找着茬儿;这次,我把岳门之后误招为郡马,并且又伤了钦飞龙!耶律白一告状,他怎肯饶恕于我?眼下,我就是将郡主和郡马杀死了,其罪也难能从轻啊!咳!我一生忠心耿耿为大金,而大金反倒不信任我,我图的是什么呢?“哎,旺丹,你说……我们来个暗降明不降?”“对!” “纸里兜不住火,雪堆里埋不住死孩儿呀!完颜亶要是得知实情,可就够呛啊!”旺丹说:“嗳!传到会宁府,我们也不怕。牧羊城四门紧闭,城头上准备灰瓶炮子滚木擂石,死守城池,完颜亶他能怎么的?我们不打他,他也别打我们;要打我们,就跟他拼!再说,到那时可以去哪找这么个好姑爷去?您看那五公子岳雷,人才、武艺、家世,那点儿不好?人家的父亲,乃是大宋朝擎天白玉柱、架海紫金粱;名门之后,将门虎子,您老人家偷着乐去吧!”老王爷完颜寿长叹一声; “唉--!”就在这阵儿,后边有人高喊:“王妃到--!”再看那王妃,鼻涕一把,眼泪一把,哭得跟泪人一样,坐着车来了。王妃离远就喊; “郎主啊!千万别杀我那姑娘啊!我那姑娘是好弦子!” “哎呀!行了行了行了!”完颜寿本来心就烦: “唉!好吧!瑞仙!”“爹!” “咳!刚才,左丞相的话,我听清楚了。儿大不由爷,女大不由娘.我也管不了你,愿意跟那岳霆去……就去吧!” “啊,爹爹,您放我们了?哎呀!您真是我的好父王啊!女儿这厢有礼啦!”瑞仙行完礼,冲城门高喊; “哎--!郡马!别砸门--!我父王答应放我们啦!”“啊?!”岳霆闻听,又惊又喜,拨马奔至老王爷面前,甩镫离鞍下了坐骑,跪倒磕头。 *父王!老人家,您深明大义,放我们走啦?” “啊……贤婿,免礼,免礼!事已至此,啊……孤答应了。代我转告扫北大帅岳雷,替我问候!不过,你要告诉他,将来一旦打牧羊城,望他看在瑞仙的份上,高抬贵手!”“老人家!我一定将此事禀明元帅!”“好。来呀!开城!”“吱呀呀呀!”“咣……!”城门开放。吊桥一落,三个人二次飞身上马,走出城外,回身招招手. “千岁!我们走啦!”军兵齐喊,“送郡马——!”王妃高喊:“瑞仙哪——!你可常回来呀——!”“娘——!过些日子我就回来啦一-!”老郎主完颜寿、王妃和丞相旺丹,望着男女三员将的背影,恋恋不舍,直到看不见影子才进城回宫,关上城门。
再说这岳霆、汤琼和瑞仙三人,马上加鞭,绕过盘龙山,直奔宋营。归心似箭,恨不能一步到营盘,打盘龙山,解救三哥、四哥和罗鸿,郑世保两位将军。简短截说,三人来到营门这止住了脚步。五公子对汤琼说; “哥呀,你到中军帐跟我二哥说一声。郡主来了,我二哥还不知道呢。”“好!你们等着。”汤琼拍马进营了。工夫不大,就听营里面“叨!”一声炮响,鼓乐喧天,岳家军亮全队迎接瑞仙。怎么?绐个面儿礼呀!人家献盘龙山地理圈,多大的功劳?那叫郡主哇!头一个迎接的就是金毛太岁牛通,紧接着是何凤、张英、狄雷、傅天亮和韩氏弟兄等众将全出来了。雁翅排开,当中走出军师诸葛景。诸葛景紧走几步来到近前,高诵道号:“无量--佛!哎呀呀,听说郡主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望乞恕罪!”瑞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,吓得直躲。五公子赶紧引见: “啊,这是我家军师诸葛景。”然后一一引见。瑞仙郡主说; “哟!我有何德能敢劳众位?"“哎呀!别客气。请!”将瑞仙让到帅帐。
到了帐里,见过了元帅岳雷。给瑞仙搭了个旁座,岳霆将自己和汤琼到牧羊城如何招亲怎样得图之事,详细说了一遍,岳雷大喜: “多亏郡主大仁大义,献出此图。本帅一定将此功劳奏明圣上!”准备酒宴,款待郡主。然后安排郡主歇息。岳雷问五弟岳霆: “兄弟,图在何处?”岳霆下去,将图拿来,交给岳雷。岳雷把图打开,仔细看了一遍,又将周老隐士请来。周祥一见此图,可乐了: “元帅呀!有了这张图,就可以攻山,解救那四位将军了。不过,攻山的将军都得熟悉地理图,不然就会转向。不但救不出人,反而自身受累。”岳雷依老人之言,令众将都来观看盘龙山地理图。大家天天瞧着,从哪里进,从哪里出,一一记在心里。这座盘龙山,前文书暗说过,有三道山口,九道山梁,一百九十八个山头。山道、谷口、河流等处都有标记。哪是脏坑、净坑、梅花坑,哪是翻饭、冲天弩等,完全记住。整整熟悉了三天,准备次日攻打盘龙山。
第二天,岳雷升坐宝帐。点名过卯,发放军情已毕,岳雷说: “众将官!今日咱们就打盘龙山,解救几位将官:人人奋勇,个个当先;只许胜,不许败。前进则赏,后退则斩!”随后抽出第一支金皮大令; “何凤听令!" “末将在!" “本帅命你带五千人马进山口之后往南打!” “遵令!”何凤接过过令箭,转身出去点兵。岳雷抽出第二支令箭; “狄雷、傅天亮听令!” “啊!” “在一一呀! “你二人带五千人往北打!” “哎!好丫!”二人也走了。岳雷又抽出第三支令箭: “岳霆听令!命你带五千军兵,进山之后往东面攻!” “是!”岳霆也出去了。 “韩起龙,韩起凤、牛通,你三人领第四支将令,带五千人马,进山之后往西边攻打!大家往中间去;余者,随本帅出征?”炮声一响,大队兵马依次而进。这次出兵,盘龙山解围,要火擒金兀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