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37年,临邑飞机场售票处。“到德州多少钱?”“20,你是头一回坐飞机?”售员不耐烦地吐出一口瓜子壳。“忒贵了,不都是18啊?”“净胡说,多咱也没卖过18。这都是豪华飞机,带空调的。”旁边的乘客:“走走走,老李,不从这儿坐了,不行咱到楼顶上截个飞机去,过路飞机多的是,15块钱就走!“
候机楼。广播里忽强忽弱飘出这样的声音:“各位旅客请注意,各位旅客请注意,临邑到德州的D818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,请您抓紧时间进站登机……”
安检处。人声鼎沸,有人扛着编织袋,有人提溜着活鸡活鸭,安检员满头大汗:“你这可得补票啊,超重了!”“么?上回弄两麻袋地瓜都叫我过去了。”另一个人凑过来:“来来来,老师儿,抽一根,我这批鸡麻烦你了,机舱搁不下,你给它绑飞机翅膀上吧,反正它们自己也会飞,不浪费飞机油……”
登机。空姐都戴着红袖章,挥着小黄旗,拿着扩音筒:“都别挤,排好队。里头那个,就是你,别在那儿发楞啦,往里挤挤…… 你,票哪?没买票就上来了,罚二十块钱!么?王机长是你侄儿啊?!那,进去吧……”
起飞。飞机爬行到二十层楼的高度,正在临邑上空盘旋,机长打开舱门,喊道:“嗨! 楼顶上头那位,德州走不走,19块钱一位!有座儿!不绕圈!快点上来,我给你停一下,你跳过来!”乘客上机,发现没座位,掉头要走,”停,停,停,座位在哪儿呢?你不是糊弄人吗?!“空姐一撇嘴,”急么?咱怎么大个飞机,还能坑你?“说着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小马扎,用力往过道上一墩,”来吧,专座!“
公园上空。副机长:“老大,看看,前头有架飞机!”机长:“我X,又是D250!这熊玩意儿光跟咱抢人,告诉后排坐好,我要超机了…… ”
德平镇上空。副机长:“头儿,你看,又是那四个憨熊,拉不拉?”机长:“靠,强龙压不过地头蛇,不拉他还不得把你飞机玻璃砸喽!”乘客一阵骚动。空姐:“都别吱声啦,你看你困的那个样儿,我说一下啊,一会儿都机灵点,看好自己包,出了事别说没提醒你!”
德州市场上空。一个小小想解手,空姐:“厕所都叫地瓜占了,再憋一会儿就到了。”“白搭,憋不住啦”,“别慌,我给你打开门,你就先将就一下吧。外边风大,系好安全带啊!”
飞机剧烈抖动。空姐:“机长,刚才那个小小解手掉下去了。”机长:“背降落伞包了吗?”空姐:“背了,不过书包还在这儿。”机长:“你办哩什么事儿哎,把书包也绑个降落伞空投下去吧。没书包咋着上学!”
副机长:“老大,D807发信息说,市区里又查超载啦,查机那个人跟咱不熟。”机长:“快点快点,逮着可麻烦了!告诉乘客准备提前空降。在高新区那里下,一人补交两块公交钱。”乘客又是一阵骚动……
盘旋。空姐:“各位乘客,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,降落时请坐着的乘客系好安全带,站着的乘客系好…那个…系好裤腰带。”
降落。空姐:“机长,一会儿去哪儿吃?不行咱们还到老地儿去撸个串。”机长:“唉,一天到晚光想着吃,这个月任务要是完不成,还是没奖金,咱仨都得去喝西北风!你赶紧再到售票处跑一趟,跟小张招呼一声,把咱这个点儿调调,先出咱的票,趁着天还早,我们再多飞一趟…… 回临邑再吃,我请你们吃烧烤,弄两箱啤酒……”“那行!”
候机楼。广播里传出这样的声音:“德州到临邑的D818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,请您抓紧时间检票登机……”
拉人。“临邑,临邑,临邑,走不走……20,20,有座啦!”“临南拉不拉?”“临南不拉,咱这是动机组D字头,直达,要不这么着吧,到临南16块,降落伞不要钱,到时候飞慢点,你赶紧跳下来…… 快点儿,有查机的,不叫停,快点儿你,去吧,后面有马扎…… 机长,看那个D250也要返航了,咱快点儿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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